数理思维,真风口还是融资故事? 数理思维,真风口还是融资故事?

如果说 2018 年是数理思维的兴起元年,那 2019年,赛道之热,如日中天。不仅有豌豆思维、火花思维、爱因思维、你拍一等专注数理思维的垂直领域玩家深耕布局,也有网易有道、VIPKID、猿辅导、掌门 1对1 等巨头纷纷入场。细数 19 年数理思维赛道融资历程,几乎每月都有新玩家受资本加持,豌豆思维和火花思维更是在半年内连获两轮,总额超 1 亿美元。  

如果说 2018 年是数理思维的兴起元年,那 2019年,赛道之热,如日中天。不仅有豌豆思维、火花思维、爱因思维、你拍一等专注数理思维的垂直领域玩家深耕布局,也有网易有道、VIPKID、猿辅导、掌门 1对1 等巨头纷纷入场。细数 19 年数理思维赛道融资历程,几乎每月都有新玩家受资本加持,豌豆思维和火花思维更是在半年内连获两轮,总额超 1 亿美元。

政策、资本、玩家三方共同催化下,一时间数理思维赛道大有燎原之势。然而风光之下,定睛去看,究竟是真正立得住独角兽公司的风口?还仅是一个好听的融资故事?

1、数理思维的风,何处刮起?

据广证恒生测算,当前少儿数理思维的市场规模约 110 亿元,未来有可能达千亿级。但对应着千亿级的市场想象空间,是一个还没人说得清的标准定义。什么是数理思维?

这个目标客户群体 3 - 10岁,融合了数学、儿童心理、脑科学等多种科目的综合学科,侧重对学生逻辑思维能力和判断能力的培养,旨在提升学生多元思维和综合素养能力。用「你拍一」创始人唐振华的话说,「让孩子们在轻松愉快的游戏过程中认识数字、学会计算、理解数学背后的逻辑,从此爱上数学。而后又超越数学,用更广义的思维能力训练,为孩子打造一个头脑的操作系统」。

这概念听起来前沿,结合着传统数学学科教育,更好理解。作为数学学科的延展、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的嫁接,如果说传统数学学科培养的是数学解题技巧,那数理思维培养的是数理逻辑思维,且两者间的区隔正逐渐模糊。

在教培行业,数理思维并非新生事物,早在 2009 年,精锐教育就创立了至慧学堂,提供逻辑思维、STEAM 创课等多元思维课程。好未来也于 2011 年成立了摩比思维,针对低龄孩子,探索如何把上数学课转变为数学思维训练。但为何直到 18 年,数理思维的风才猛得刮起?

风从何处刮起?教育部的大门。从 18 年 2 月开始,国家政策对学科类培训展开了严格规范,超纲教学、提前教学、强化应试被大力整顿;7 月,教育部开展幼儿园专项治理,严令幼儿园去小学化;9月,教育部又印发通知,要求竞赛结果不得作为招生依据,大幅压缩学科类竞赛数量;年底,奥数竞赛熄火,持续了近 20 年的「小升初」择校之路上,替代数学应试化辅导的「数理思维」应运而起。此外,当教育部指出需实施全民智能教育项目,在中小学阶段设置人工智能相关课程,逐步推广编程教育时,更适合低龄孩童学习、为编程教育打基础的数理思维,无疑又借了一波东风。

更大的东风,则是近年来越吹越猛的互联网在线教育。据睿艺《 2018 中国家庭素质教育消费报告》显示,在家长对在线教育项目选报意向中,少儿英语以 68% 位居首位,思维训练以 50% 位列其次。逐增的市场需求,加之技术进步,让数理思维课程可再借在线化的东风,赢得资本青睐。

2、线上化的奥数,风口下的学苗

遥想多年前,学而思培优以数学培训起家,缔造了巨头好未来的大厦根基。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是,学而思在 2003 年创立后一度濒临绝境,但在推出针对奥数竞赛「迎春杯」的培训班之后,迅速招募到超 100 名学生,且每名学生都愿意支付 1500 元学费,由此赢下发家第一桶金。

奥数为何能火 20 年?答案直指背后的「小升初」。教育圈有个公开的秘密,在看似公平的「就近入学」招生外,学校、家长、培训机构共同默契地维系着另一个隐秘的选拔招生机制 —— 学科竞赛。而数学,作为体现区分度、筛选作用最大的学科,使得奥数竞赛的证书含金量极高,成为家长学生择校的「硬通货」。坊间戏说,「奥数证书有多硬?华杯赛一等奖的证书递过去,北京的市重点想去哪,就去哪」。

在这场共谋里,家长们努力把孩子塞进最好的学校,学校们也试图选出最好的生源。对体制内的学校来说,奥数的本质便是抓学苗。而随着最新减负政策明确要求,奥数竞赛严禁与升学挂钩、竞赛评优活动发展受限,数理思维摇身一变,成为奥数的线上化替代。

就爱分析的调研数据来看,目前数理思维线上机构的用户主要集中在一线城市和江浙沪等经济发达地区,幼升小竞争越激烈的地方,用户数越大。而在年龄段上,5、6 岁的孩子占比较高,正处于幼小衔接的阶段,家长购课的诉求也主要是有助于择校。

如果说 15 年前的学而思培优,靠押注数学在小升初择校中的重要性而成功。那 15 年后,当择校压力从小升初前置到幼升小,众多数理思维赛道的玩家能否靠押注其在幼升小择校中的显要作用而抓住风口?

答案尚且存疑。一来数理思维赛道新兴,行业发展尚不成熟,没有标准化的课程体系,学习效果也没有衡量标准。对外称「以生活化的场景切入数学知识点,综合常识、人文、科技、情商等来综合培养孩子的思维能力」,形而上的概念能与一张实打实的奥数证书相提并论吗?而如若对幼升小择校帮助不大,则何谈刚需?

且在所有在线教育的赛道里,较之已相对饱和的少儿英语和少儿编程赛道,数理思维门槛最高。门槛高,是壁垒,也是阻碍。这意味着玩家不仅要解决行业通病即如何低成本获客的问题,还要解决尚无统一标准产品和体验的问题,更要解决难上加难的师资师训和规模运营的问题。少儿英语,用兼职老师就跑得通模式。而数理思维由于融合了多学科特点,课程体系相对复杂,对老师的要求更高,因此往往需招聘全职老师并提供培训。如何打造优质师资,如何构建系统性内容体系,成了所有该赛道玩家的难点。

3、风口终将过去,不讲融资故事才会飞

数理思维的风确乎吹起来了,但能吹多久?素质教育赛道的用户生命周期短,已是行业共识。而机构对外宣传可服务 3 - 10岁孩子,实际家长认可度多在幼小衔接 5 - 6 岁的数理思维赛道,其用户生命周期,又有多久?

有的玩家寄希望于家长对素质教育的接受度提高,称家长让孩子学数理思维更希望培养孩子的学习兴趣、习惯和能力,而能力的培养不分年龄段。可放眼整个市场,有多少家长是为了培养能力?又有多少家长是为了有助升学?且即使以素质教育的定位,能突破幼教思维课、STEAM 低龄课等一众类似产品的防守,承接住部分低龄学员,分的蛋糕又有多大?

而即使多家数理思维机构,已开始把「有助于升学提分」作为卖点,定义自己是「以素质的手段交付应试的结果」,但到了小升初、初升高阶段,真正的应试需求如洪水猛兽袭来之际,面对学而思、新东方等已有强大品牌玩家的竞争,数理思维玩家如何跨越三年级、六年级、初三的用户续费节点,优势并不明显。

也有的玩家避开短生命周期的问题,寄希望于拓科,即全学科拓展以规模化。相比其他学科,数理思维所培养的思考能力以及想象能力较易转接,因此数理思维的拓科,具有一定操作基础。众多玩家之选,或者是承接六七岁起步、用户群体更广泛的少儿编程,或者是拓展到少儿语培、大语文等。比如火花思维上线了大语文课程,掌门少儿做语文和学习力训练,摩比网校也有科学素养课。即使是目前还未开始拓科的玩家,也有拓科的规划。豌豆思维和你拍一,都曾表示,其目标是先在数理思维赛道成为第一,建立品牌壁垒后再拓科。但拓科就能解决素质教育非刚需、短生命周期、难以规模化的核心问题了吗?

如此来看,不谈风口真伪,风能吹多久,吹起的是猪还是独角兽,才是关键。回溯过去,基于一个简单的事实发问,曾经站在风口的教培机构,诸如题库、少儿英语,可有善终?要么被迫转型,要么深陷泥淖。而被质疑屡屡错过风口的好未来、新东方,市值却再创新高。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天然求好求慢的教育行业乘上互联网的东风,在唯快不破的资本裹挟下,在政策监管和红利的双重影响下,数理思维赛道若要健康发展,是靠烧钱取暖,还是造血供暖,每个站在风口下的玩家,都需扪心自问。毕竟一切风口终将过去,猪会掉下来,不讲融资故事的独角兽才会一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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